当李嘉诚们不再“低调”
木心似乎有一句:一出声就俗。
我这儿不说木心,说另一类人:低调是藏拙绝技,一旦“高调”即掉底裤。
有些人的低调,是一种被迫;还有些人,低调则是一种投机。当然,两者都有一共同点,那就是自我保护。
当然,也有我这一种本来无所谓高调或者低调的散人,在我三十多岁时,一个深谙易经的老哥哥希望我五十岁再出山,为此在我的门上做了一卦象。当然,我没有做到,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要为稻粱谋以及周围关系种种,就不断地“出山”,一地鸡毛而毫无心旷神怡的成就。从我不得安住的“原因”,抛却其他,终究是自己定力不够。假如有弘一法师千分之一的决绝,我当在自己的正途上走出光明大道。
所以,至于我则更符合木心先生的“一出声就俗”。自己的世界,说出来就成了别人的事儿了,便也就更没有出声儿的必要。
本小文主要说的是那一类人:低调是藏拙绝技,一旦“高调”即掉底裤。不管是被迫,或者投机,他们一旦从“低调”里走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譬如李嘉诚、譬如任正非,他们之前选择“低调”之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能是他们处世的最佳姿势,一旦“破戒”,就面临着随时掉底裤的风险。
我以前从来不关注李嘉诚,是因为李嘉诚不是什么产业巨头,仅是一商人而已。商人注定了蛰伏投机,闷声发大财,自然也就不属于我研究的产业范畴。直到大概五年前,李嘉诚这个名字频频示于公众,就想起有这么一位,所以有一小文,说了李嘉诚先生之所以“高调”的背后,实在是因为霍英东、包玉刚等等的先后离世,缺乏了前面的遮挡,李嘉诚被迫到了前台:李嘉诚的内地政商关系是短板,直到如今一再暴露出这一局限。
从第一次写李嘉诚先生一直到现在,李先生步步不离我当初的料想,直到最后会成为什么结局,我暂时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推不出来。看见他一步一步走到或许应该更好的方向而没有或错失,些微唏嘘而唯一可叹的就是谁也难逃宿命。
比如说,李嘉诚一旦高调,而且高调的方式或者姿势、时机,都会为其产生非常遗憾的后果:李嘉诚作为香港房地产商至于香港成为全世界房价的“缘由”、香港楼花“绝技”对内地房地产的“贡献”等等,这些如果李嘉诚不“高调”,外人即难以一时对付,一旦高调,终究会到这一步——昨天或者今天的权威部委以及权威媒体或机构,终于做了标靶:
于是,诸如以李嘉诚为首的四大家族,通过房地产,控制整个香港的金融、电力、码头、电信等等,如何如何。这些我在几年前的小文都已经说过了,实在不是新鲜,而且说的更具体,比如香港一再错失转型和升级机遇等等。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转移矛盾的标靶。所以,当李嘉诚先生文绉绉地出什么“瓜田”的幺蛾子时,他自己或许得意,但我则为其空叹:这是自己作死,向枪口上撞哦。
尽管李嘉诚先生礼佛称善,但最起码的舍得二字还做不到,贪欲和贪念遮蔽了所谓的智商,根本看不到身处的险境。其实,香港没有谁比李嘉诚先生更渴望安定或维持原状,因为只有那样就可以保证李嘉诚等家族既定的赚钱模式。
当李嘉诚先生一再强调自己就是一个商人不要用什么道德戴在他头上、一个你邻居的老大爷时,已经由投机到作奸到至伪了:尽管李嘉诚先生一再将自己草根化,但只能满足那些自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做李先生邻居的虚荣熏心者;而对于稍微头脑正常的人,李嘉诚先生再这么自贬身价,也是你高攀不起的存在。至于李标榜自己之所谓邻居老大爷,就更是扯蛋:李嘉诚的邻居要在方圆多少里、多少人保护之外了,当然,整个香港人都是李氏家族的邻居,如此说好像居然也有几分道理。
不仅仅是香港,但凡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包括美国,以一个家族财富占据一个城市比重如李嘉诚家族与香港的权重时,其早已超越了所谓商人的层级,其一举一动都可能对这个城市产生这样那样的影响,只想投机沾便宜贪得无厌赚钱,而不承担社会责任显然行不通:个人财富与社会责任从来都是正比,只有如此方能获得应有的安全感,因为财富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从群体或社会取得——这个世界是平的,一部分富裕必然会有另一部分贫穷。
或许,李嘉诚先生是真的如此认知,只能说明其局限太过明显。历史没有假如,李嘉诚或许也具备将香港助推成为世界高科技之都的机缘和能力,在二十年前。但已经成为假如,一切都已错失或太晚,即使历史重新再来,李嘉诚同样也不过现在尔尔。
李嘉诚先生为潮汕人,潮汕人是以语系画圈自己人的群族,要想成为潮汕人的“自己人”,就必须自己成为潮汕人。潮汕人在一起都说潮汕话,以示自己人与外人的区别。这一点,李嘉诚先生概莫能外,李在内地尽管也资助什么商学院或者结交“最强大脑”,但对于李而言,这一切都是生意,而不是战略投资即一时看不到好处的投入。因此,李嘉诚在内地没有真正的同盟者而只有虎视眈眈的蚕食者:对于权势而言,无论富可敌国也是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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